第(1/3)页 大越立朝一百七十余年,为阻契丹骑兵南下,黄河进入河北平原之后刻意不修大堤,任其四分五裂在河北平原之上肆意流淌,这些年来会同源出太行山的诸多河流,给整个河北平原,特别是东部临近渤海的地域带去长逾一百多年的严重水患。 大体范围涉及滨州、沧州以及相州与魏州东部、约三百里纵深的地区。 当然,这些地区河汊纵横,沼泽密布,却也不是尽淹于水泽之下,主要还是陆地被浅淤的水泽河汊切割得支离破碎。 而为抵御契丹骑兵南下,大越朝一百多年也不是全然任洪水肆意泛滥,还有意的通过小区域的修堤浚渠,使之彼此接连,并控制着淹水的深度,形成“深不可行舟、浅不可徙步”的水泽防线。 除此之外,还在这一地区择地建造了长河、吴桥、安陵、糜村、临津、盘河、咸平、马逮等七八十座军寨军镇,驻以禁军精锐。 自前朝失云燕十六州于契丹,河北面对占据燕蓟的契丹骑兵无险可守,这一地区历来都是朝廷重点经营的防线,重视程度甚至还在河东路北部的雁门、岚州防线之上——不重视不行,沧州、滨州以及西侧的魏州、相州被契丹骑兵杀穿,就会直接威胁到汴梁的安全。 奈何在赤扈骑兵南侵时,这一防线却完全没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赤扈南侵以来,这些军寨、军镇的驻军,要么为当时还是景王的绍隆帝收编,后随之南撤,如今成为龙武军以及葛伯奕葛氏控制浙西军的中坚骨干,要么没有骨气的投降,转身成为赤扈人南侵齐鲁、江淮的爪牙。 当然,也有一部分驻军与地方民众没有来得及南撤,也没有向赤扈人屈膝投降。 只不过这一地区入冬之后河泽封冻,无险可守,没有屈服的驻军与民众,在经历几次伤亡惨烈又徒劳的战斗后,被迫纷纷撤入太行山中继续坚持抵抗。 赤扈人在占领沧州、滨州等地后,兵锋快速往河淮腹地横扫而去,也是如入无人之地,自然不可能分散精锐兵马去驻守数以十计的军寨、军镇,但也没有将之摧毁,而是交由地方接管,用于安顿降附汉军的家小。 建继、绍隆年间,赤扈人一直都是将河北视为腹地经营,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些军寨、军寨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们狼狈北逃的障碍。 颍州会战之后,镇南王兀鲁烈曾建议东路主动放弃黄河以南的占领区,将实力尚存的主力兵马都撤到黄河以北,依托星罗棋布的军寨军镇以及西翼靠近太行山东麓的魏州、相州等雄城建立防线。最终却因为平燕宗王府主要将领不甘心,远在漠北的汗廷也无法正确审视他们在河淮所遭受的重大挫败,而没被采纳。 东路虏兵选择开春时节从商河、阳信、无棣、乐陵等地往北突围,这些地区在开春之后冰雪消融,确实到处都是泥泞的水泽滩涂,令司空府精锐甲卒难以展开作战。 规模庞大的马步兵,虽然能借助马匹涉足诸浅水淤泽,既难以下马列阵作战,又不擅长于御马作战。 就算是选锋军骑兵,涉水骑射也不可能跟从小就在马背上打滚跌爬的赤扈骑兵相提并论。 不过,广泛分布于滨州北部、西北部以及沧州全境的六七十座军寨、军镇,彼此间相距七八里、十数里不等,星罗棋布的分布于这一片淤泽滩涂之中,却为负责拦截作战的选锋军骑兵及诸路马步兵提供极其难得的支撑与联集锚点。 苏蕈、徐惮率部从魏州东进之初,还没有料到东路虏兵主力会拖延到开春之后再突围,当时集中兵马主要强袭攻下商河、阳信、乐陵三城作为拦截作战的依托。 而在杨祁业年前亲率八万马步骑及骑兵快速东进之后,一时震慑住当时还没有准备妥当的东路虏兵主力不敢仓促北逃,就第一时间分兵去控制住这些军寨、军镇。 而在那之后,就预测到东路虏兵,要么留在南岸坐以待毙,要么必然会选择开春之后却汛季未至之时往北突围——提前或继续拖后,只会令东路虏兵陷入更被动的困境。 因此,杨祁业与诸将也很早拟定了开春之后依托这些军寨、军镇,拦截突围虏骑主力的作战方案。 说白了交错纵横的浅水淤泽,以及浅水淤泽间肆意生长、容易纵火点燃的野草、灌木丛,令五六万虏骑也没有办法集结到一起快速进退,令虏骑不得不分散成数百到一两千骑不等的队伍往北突围;同时其快速迂回穿插的机动作战能力,也受到严重的限制。 司空府选锋军骑兵及马步兵主力总计九万余兵马,在杨祁业等将的指挥下,也分散依托星罗棋布的军寨、军镇,对分散突围的虏骑进行坚决的突击作战。 军寨、军镇的存在,一方面能使选锋军骑兵及诸路马步兵能够以逸待劳,一方面能够更方便的在局部战场集结更多的优势兵马,拦截、包围敌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