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罂粟之梦-《天机子之玄澈》
不知不觉的,郁青竟然靠在马车上睡着了。梦里,马车似乎被神鸟拉住,倏忽之间便回了龙泉山庄了。郁青记得自己两年没有回过龙泉山庄了,可是现在,自己回去,却发现山庄的一切,似乎还是从前那样子。众师兄弟还是在练武场炼着剑,爹爹还是在日以继夜的铸剑,娘亲还是在一旁默默的陪伴。画面突然一转,眼前的情景突然变了,原先正在铸剑的爹爹娘亲突然变成了一身白衣的沉壁师兄。郁青还未反应过来,却见沉壁师兄已经含着笑,走了过来,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郁青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郁青脸涨的通红,刚要解释,却见沉壁师兄又走近了几步,拉住她的手道“你走之后,我在龙泉山庄种下了许多罂粟花,现在都开花了,红红火火一大片,可好看了,你回来的真及时。”郁青正要问什么是罂粟花,却又听见有人叫道“郁青姑娘,郁青姑娘。”
郁青猛的睁开眼,见马车内一片混沌模糊。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郁青正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的李大哥叫道“郁青姑娘,醒醒啊。”
郁青恍然发现,原来叫自己的是李大哥,不是沉壁师兄,不禁脸上一红,掀起帘子问道“李大哥,怎么了?”
那李姓大哥尴尬笑笑,道“方才看错了地图,我们距荆州还有一百多里呢,今日,是无论如何赶不到了。”
郁青惊呼“那怎么办?”
那李大哥尴尬的笑笑,不出声,马车内传来了玄澈虚弱却清晰的声音“既然如此,那就今天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吧,明天再继续赶路,我们躺在这马车中颠簸一天,也是累了。”
郁青抬头看看黛色的天,知道现在确实赶不到了,叹气道“那就听她的吧。”
那李大哥喜道“这样最好了,我刚才看见一个客栈,虽不算极好,但在这荒郊野外,却也是很不错了,不如我再倒回去,我们在哪里歇息一晚?”
郁青点点头“也好,这边我也不熟,就依你了。”郁青回头,见长公主也醒了,轻声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玄澈嘴角划过一丝浅笑,淡淡道“从你叫沉壁师兄的时候,我就醒了。”
郁青听到她提到“沉壁”两个字的时候,脸又刷的一下,红透了,想不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叫出了他的名字,她下意识的想否认,却又不知道怎么否认,只急的脸通红。玄澈见她如此窘迫,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浅笑,淡淡道“你扶我坐起来吧,我躺了一天,躺的腰疼。”
郁青忙走到长公主身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在长公主起身的瞬间,她却突然闻到长公主身上淡淡的莲花的香味,郁青一愣,问道“长公主身上怎么有莲花的清香?”
玄澈也是一愣,她低头仔细闻了闻,道“我怎么没有闻见?”
郁青道:“那可能就是我闻错了罢。”顿了顿,又道“长公主知道什么是罂粟花么?”
玄澈思索片刻,淡淡道“罂粟的原产地是西域地区,早在息朝时,即已传入中土,并有种植。对此,邓之诚先生考证道:《冷斋夜话》引陶弘景《仙方注》曰:断肠草不可知。其花美好,名芙蓉花。故太白诗曰:“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按断肠草即指罂粟花、知其流入中国已久,盖远在六朝之际矣。予曾镌太白诗四句为小印。《本草拾遗》中记述罂粟花有四叶,红白色,上有浅红晕子,其囊形如箭头,中有细米。另有记载说,“莺粟花殷红,千叶簇,朵甚巨而密,丰艳不减丹药。”
郁青沉思道“也就是说这是西域传过来的一种美丽妖娆的花了?”
玄澈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罂粟花,却还是耐心解释道“罂粟花并不是什么好的象征,罂粟花代表一种能引领走向毁灭的诱惑。意为这种美的诱惑极其的强大,强大到很多人愿意接受这种毁灭去接受这诱惑,象征着一种自我毁灭性的对美的追求。但是在有些地方的传说中,也有美好的一面。据说这花还有这么一个凄美的故事。相传,从前在鼓山坳里,有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村里有一个英俊的少年,排行第三,人们都叫他三郎。三郎自幼和一个叫英淑的姑娘很要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合得来。三郎弹得一手好琴,英淑姑娘长得聪明伶俐,特别喜欢听琴,只要一听三郎的琴声,就如醉如痴。她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三郎和英淑私订了终身,英淑非君不嫁,三郎非卿不娶。
一天,媒人到英淑家来提亲,说的是邻村一户有钱的富家子弟。英淑的父亲贪图钱财,一口应允下来。英淑姑娘知道后誓死不从。媒人跑得挺急,三天两头到家催问,英淑的父母看管挺严,相逼又紧。眼看婚期临近,在一个漆黑的夜里,英淑趁家里人不备,在院里树上搭绳上吊死了。英淑的父亲后悔莫及,只好把短命女儿葬在一块山地上。
三郎闻听英淑的死讯,心里难过极了。他趴在英淑的墓前捶胸顿足,直哭得死去活来。泪眼朦胧间,忽然看到新坟上破土冒出一枝花来。红花绿叶,水灵水灵的,粉嘟嘟的花朵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三郎小心冀冀的把这枝花挖了下来,带回家中,栽在花盆里,放在书房内。每天晚上闭门不出,对花弹琴,寄托对英淑的思念之情。天长日久,每晚如此。有天夜里,三郎的琴声一响,只见英淑姑娘从花朵上走下来,书房里立刻充满了欢声笑语。夜深人静,英淑和三郎还在亲热着,互相倾吐着生离死别的情思。”玄澈说到这里,突然停下,笑着问道“你猜后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