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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解救出来的赵小花,自然不愿意继续待在徐婶子家。问题徐婶子也不是那坐以待毙的主。其实赵小花是死是活,徐婶子根本不在乎。徐婶子最在意的,当然还是赵小花肚子里已经三个多月,那唯一的希望,那个宝贝孙子。倘若让赵小花就这么离开家,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猜到,赵小花肚子里的那块肉,百分之两百一定不会留下来的。
要说徐婶子也是个妙人,当着那位二把手还有夏主任的面,一改往日嚣张风格,直接切换成了悲情苦主风。当然,这里也有普通小老百姓害怕官爷的因素在。更何况徐婶子平日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虽说留不留孩子,属于关起门来的家事,外人本不该干涉。但这里到底有触犯到法律。旁的不说,当初徐婶子那宝贝儿子不就犯了流氓罪嘛,当然赵小花也犯了故意伤害。再加上徐婶子这般将赵小花五花大绑,那边是非法拘禁他人人身自由。虽说事出有因,但到底触犯了法律。
要说徐婶子也敢作敢当,也不晓得得了那位“幕后高人”的指点,竟然非常爽快的认了罪不说,还主动跟那位二把手还有夏主任说,赵小花想要离开徐家要说容易也有点难,要说难其实也简单。
说白了一句话,只要生下孩子,而且还得是个健康的孩子,想去哪里都行。要不然,光脚不怕穿鞋的,大家慢慢耗呗。
徐婶子之所以如此硬气,只因为赵小花跟徐飞当时结婚时,不仅仅摆了酒席,还扯了结婚证。这才是最关键的。
扯结婚证这事,绝对是出乎所有(看戏)人的意料之外。暂且不管赵小花年纪不到法定结婚年纪,这结婚证是怎么给办出来了。七七年这会儿别说农村,城里结婚大多都是以办了酒席,宴请了亲朋好友为准。城里或者好一些,会去民政局扯结婚证,在农村基本就没扯证的。以至于后来,娃都生了,都一道生活了好多年,在法律上严格讲也只是非法同居,而非结婚的都为数不少。好在在《新婚姻法》颁布前,这种事实婚姻还是承认的。
问题这俩人偏偏就是扯了结婚证。显然,徐婶子心里也清楚明白的很,她的这个儿媳妇是绝对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跟她宝贝儿子安心过日子。
赵小花想马上离开沈家洼村这个对她而言是屈辱的是非之地,当然肚子的那块代表着屈辱的肉是一刻都不想留。偏偏徐婶子一家拿捏住了赵小花的这个软肋。即便夏主任要挟徐婶子,要将徐婶子,还有犯了流氓罪的徐飞关进监狱,也没能让徐婶子一家人松口。
现在徐飞脑子有问题,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能不能以流氓罪定罪还两说。反正徐婶子将限制她人人身自由的罪名一力扛了下来。赵小花想要离开,就得平平安安地生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一时间,好像僵在那里。
但在赵清茹看来,这事不管最终如何妥善解决,徐婶子这头是一定玩不过那朵小花的,只是可怜了那个无辜的婴孩。
“汝儿丫头,你这是咋的了?”闲来无事的钱奶奶一边糊着鞋垫,一边跟赵清茹聊着天。见赵清茹脸色有些异样,便随口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在想今天上工时,胖婶跟我说的那朵小花的事儿。”
“咋的,还僵在那里?”
“嗯。不过我觉着差不多该了断了。”都说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是知己知彼针锋相对的那个对手,这话还真没错。赵清茹跟那朵小花可以说前前后后交锋了好几次,虽说多数时候是赵清茹占了上风,可赢了也不见得有多少值得庆祝的。
“不能吧……不是说不生下那个孩子,坚决不离婚嘛。”正在家里串门的三桃在一旁插嘴道。
“那个孩子,老婆子瞧着,多半是生不下来。”别看钱奶奶之前并没有跟那朵小花打过交道,只不过偶尔从赵清茹兄妹俩跟吕迎春以及田学家偶尔透露出的只字片语里,已经对赵小花有了大致的印象。
“哎?钱奶奶,为啥你也这么说?我姆妈跟我爹闲聊时,也说那个孩子怕是又要保不住了。”
看来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雪亮的,谁都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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